我是北京人,实地探访安徽安庆,不吹不黑,安庆惊艳,远超网评!

哈哈,听到您这么说真是太好了!这确实有点意思,因为网上对安庆的评价确实有些争议,褒贬不一。
不过,您这种“不吹不黑”的亲身感受非常宝贵。每个人的体验都是独特的,受到个人兴趣、旅行时间、游览的地点、遇到的当地人等多种因素的影响。
您觉得安庆比网上评价的还要好,可能是:
1. "您个人很欣赏安庆的某个方面":比如它的历史底蕴(如黄梅戏、安庆府衙、迎江寺等)、自然风光(如天柱山,虽然严格来说在安庆市潜山市,但常被关联提及)、老街的韵味、或者就是觉得城市氛围比较舒适、人比较淳朴等。 2. "您的旅行体验恰好很好":可能遇到的当地人特别友好,或者您去的时候天气正好,或者某个景点当时维护得不错。 3. "您对安庆有特别的期待":也许您之前对网上的负面评价有所耳闻,所以当您发现安庆并没有那么糟,甚至超出预期时,就觉得“还要好”。
无论是什么原因,您的正面的、真实的体验都值得肯定!这说明安庆确实有它独特吸引人的地方,值得更多人去发现和了解。
如果您愿意分享,您觉得安庆具体好在哪里呢?是哪个点让您觉得“还要好”?我很想听听您的具体感受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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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北京人,去了趟安徽安庆,不吹不黑,安庆比网上评价的还要好

引子

我那间钟表维修铺,在北京后海的胡同深处,已经开了快三十年。

手机屏幕上那条银行短信,像一根针,扎在我眼球上。三万块,一笔不小的数目,收款方是一家安庆市的医院。我老婆陈静,连个招呼都没跟我打。

这已经是这个季度的第三笔了。

我把手机轻轻放回她那件旧大衣的口袋,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。可心里那股火,腾地一下就烧了起来,烧得我嗓子眼发干。

我们是双职工家庭,一辈子勤勤恳恳,没经过什么大风大浪。我在铺子里修表,陈静在街道办做文员,马上都要退休的人了。钱都是一分一分攒下来的,给儿子买房,给自己养老,每一笔都有用处。

她到底在安庆那边藏了什么事?

我没问。我知道她的脾气,外柔内刚,认准的事,九头牛都拉不回来。我一问,她准保有一百个理由等着我,说到最后,倒成了我小气、多疑。几十年的夫妻了,这点默契还是有的。

我心里乱糟糟的,像一团缠住的机芯弹簧,解不开,理还乱。是被人骗了?还是……我不敢往下想。安庆,安庆,我把这两个字在嘴里嚼了半天,除了知道是安徽一个沿江的城市,再没别的印象。网上查了查,评价也都是些不咸不淡的话,说城市旧,发展慢。

陈静最近总是看着手机发呆,有时候会躲到阳台去打电话,声音压得低低的。我假装没看见,手里的镊子却有好几次差点戳到机芯的摆轮上。那可是吃饭的家伙,手一抖,几千块的表就得报废。

我这心里,跟猫抓似的,痒得难受。

直到那天下午,我提前收了铺子回家,想给她做顿她爱吃的炸酱面。推开门,家里静悄悄的。卧室的床上,摊着她刚收拾了一半的行李箱。旁边的小桌上,一张去安庆的火车票,就那么明晃晃地躺在那儿。

明早七点半的车。

她连票都买好了,这是压根就没打算跟我说。

我站在原地,感觉浑身的血都往头上涌。那张薄薄的纸片,像一记无声的耳光,扇在我脸上。不是钱的事,是我这个人,在她心里,已经不值得信任到这个地步了吗?

我深吸一口气,把那股即将爆发的怒火强行压了下去。冲动解决不了问题,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。我关上门,回到自己的铺子,在昏暗的灯光下坐了一夜。

空气里飘着一股机油和旧金属混合的味道,这是我闻了大半辈子的味道,它总能让我平静下来。我想起我们刚结婚那会儿,我蹬着三轮车带她穿过大半个北京城,去看一场露天电影。那时候我们什么都没有,但心里是满的。

现在呢?日子好过了,心却空了。

天快亮的时候,我做了个决定。我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让她一个人去面对。不管安庆那边是龙潭还是虎穴,我都得亲自去看看。

我也买了张票,同一趟车,只是在别的车厢。

她前脚刚走,我后脚就锁了铺子,背上一个简单的双肩包,跟了上去。我没告诉儿子,也没告诉任何人。这是我们夫妻俩的事,得我们自己解决。

火车开动的时候,北京的轮廓在窗外渐渐模糊。我心里五味杂陈,说不清是愤怒,是担心,还是失望。

安庆,我倒要看看,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。

第1章 初到江城,疑云重重

火车在铁轨上咣当了七八个小时,终于慢了下来。广播里传来温柔的女声:“旅客朋友们,前方到站,安庆站。”

我随着人流走出车站,一股湿热的空气扑面而来。跟北京的干爽完全不同,这里的空气黏糊糊的,带着一股淡淡的江水腥气。天阴沉沉的,像是憋着一场雨。

这就是安庆。第一印象,旧。

车站广场不大,周围的建筑也都是些上了年头的样子,墙皮有些斑驳。路上的行人不紧不慢,说话带着我听不懂的口音,软软糯糯的。

我不敢离陈静太近,隔着几十米,看她上了一辆出租车。我也赶紧招手,拦下另一辆。

“师傅,跟着前面那辆车。”我压低了声音,生怕自己这口京片子太显眼。

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本地人,从后视镜里打量了我一眼,没多问,一脚油门跟了上去。车子穿过市区,路不宽,两边的香樟树长得倒是很茂盛。街景确实像网上说的那样,没什么高楼大厦,透着一股悠闲甚至有些懒散的气质。

我心里那股无名火又窜了上来。就为了这么个地方,她瞒着我这么多事?

车子七拐八拐,进了一条老街。路面是青石板的,被岁月磨得光滑发亮。两边的房子更老了,很多都是二层的小楼,木制的门窗,门口坐着摇着蒲扇的老人。

前面的车停了。

我赶紧让司机也靠边停下,付了钱,隔着一条马路,躲在一棵大树后面。

陈静下车后,熟门熟路地走进了一条更窄的巷子。我心里一紧,赶紧跟了过去。巷子很深,两边的墙壁上爬满了青苔,头顶是密密麻麻的电线,像蜘蛛网一样。

她在一扇斑驳的木门前停下,轻轻敲了敲。

我的心跳得厉害,手心都冒出了汗。这扇门背后,到底是什么?

门开了,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探出头来。他看上去六十多岁,身形消瘦,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汗衫,脸上布满了皱纹,眼神却很亮。

陈静看到他,眼圈一下子就红了,低声叫了一句什么。

我离得远,听不清。只看到那老人点了点头,侧身让她进去。然后,门“吱呀”一声,关上了。

我站在巷口,像个傻子一样。

这算什么?一个老头?她大老远跑来,把家里的积蓄拿出来,就是为了见这么一个糟老老头?

我脑子里一团乱麻。亲戚?不可能,陈静家的亲戚都在北方,我全都认识。朋友?更不可能,什么朋友需要这样偷偷摸摸地接济?

难道……是她以前的……

我不敢再想下去,那个念头让我觉得一阵恶心。我靠在冰凉的墙壁上,点了一根烟。烟雾缭绕中,我看着那扇紧闭的木门,感觉自己像个蹩脚的侦探,追踪着一个不属于我的秘密。

我等了很久,一个多小时,感觉像一个世纪那么长。期间巷子里有小孩跑过,有邻居端着饭碗出来串门,他们都用好奇的眼光打量我这个外地人。

我心里那股烦躁越来越强烈。

我把烟头狠狠地踩在地上,决定不再等了。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站在这里,我要一个答案。

我大步流星地走到那扇门前,抬手,重重地砸在门上。

“砰!砰!砰!”

这几下,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,也像是砸在了我自己的心上。

第2章 老宅深巷,误会丛生

门很快就开了,还是那个老头。他看到我,愣了一下,眼神里满是疑惑。

我没理他,直接往里闯。

“陈静!你给我出来!”我吼了一声,声音在不大的院子里回荡。

陈静从里屋闻声跑了出来,看到我,她脸上的血色“唰”地一下就褪得干干净净。她嘴唇哆嗦着,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
“你……你怎么来了?”

“我怎么来了?”我冷笑一声,指着那个站在门口,一脸错愕的老人,“我不来,怎么知道你把家里的钱都拿到这儿来了?陈静,你跟我说实话,这是谁?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?”

我的声音很大,带着压抑了一路的愤怒和委屈。

“他……”陈静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,话堵在喉咙里,说不出来。

那个老人默默地把门关上,走到我面前,上下打量了我一番。他的眼神很平静,平静得让我更加恼火。

“你就是卫东吧。”他开口了,声音沙哑,带着浓重的安庆口音。

我一愣。他认识我?

“你别冲她喊。”老人继续说,“有什么事,你问我。”

“问你?好啊!”我心里的火气被他这平静的态度彻底点燃了,“我问你,你凭什么花我家的钱?三万,又三万,你当我家是开银行的吗?你跟陈静到底什么关系?”

我说着,一步步逼近他。

“卫东!你别说了!”陈静突然冲过来,挡在我和老人中间,哭着喊道,“你不许这么跟他说话!”

她越是护着他,我心里的疑云就越重。我一把拉开她。

“你让开!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!”

“他是我爸!”陈静终于崩溃了,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这句话。

我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
爸?

我像被雷劈了一样,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老人。陈静的父亲?那个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家出走,二十多年杳无音信的男人?

我脑子“嗡”的一声,一片空白。

怎么会……怎么会是他?

我记得岳母临终前,还念叨着他的名字,眼睛里全是怨。陈静也因为这个,从来不愿提起她的父亲。我一直以为,这个人早就消失在了时间里。

“他……他不是……”我嘴唇发干,说不出完整的话。

“他是我爸,陈国良。”陈静擦了擦眼泪,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,但很坚定,“他病了,肝硬化,需要钱治病。他脾气犟,不肯要,我只能偷偷打到医院账上。”

我看着她,又看看那个始终沉默着的老人。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,只是那双明亮的眼睛,此刻似乎黯淡了一些。

我心里那团熊熊燃烧的怒火,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,瞬间熄灭了。剩下的,只有无尽的尴尬和羞愧。

我刚才都做了什么?我像个疯子一样,冲进门,对着自己的岳父大吼大叫,质问他……

我的脸一阵红,一阵白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”我喃喃自语,声音低得像蚊子叫。

“你不知道就可以乱猜吗?”陈静的委屈也爆发了,“李卫东,我们快三十年的夫妻了,我在你心里,就是那种人吗?”

我无言以对。是啊,快三十年了。我了解她的为人,她不是那种会背叛家庭的人。可我还是被嫉妒和猜疑蒙蔽了双眼。

院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只有墙角那棵老槐树上,几只麻雀在叽叽喳喳地叫着,显得格外刺耳。

我看着陈静通红的眼眶,看着岳父那张饱经风霜的脸,心里像被无数根针扎着。我这个北京爷们儿的所谓面子和尊严,在这一刻,碎得一塌糊涂。

我真是个混蛋。

第3章 沉默匠心,无声和解

那天下午,没人再多说一句话。

晚饭是陈静做的,三碗面条,卧了两个荷包蛋。我一口,岳父一口,分给了我们。我捧着碗,面条在嘴里,却尝不出任何味道。

屋子很小,一室一厅,陈设简单得近乎简陋。墙壁上挂着一幅字,写的是“心安是福”。旁边,是一个小小的工坊,或者说是一个工作台。

晚上,陈静让我睡里屋的床,她和岳父在外面搭了个铺。我躺在床上,翻来覆去,怎么也睡不着。隔着一扇门,我能听到外面轻微的咳嗽声,是岳父的。

我心里堵得慌。我不仅误会了妻子,还冲撞了一个正在生病的、素未谋面的长辈。

第二天一早,我起来的时候,陈静已经去医院排队拿药了。岳父陈国良正坐在那个工作台前,戴着一副老花镜,手里拿着一把小刀,正在削一根细细的竹篾。

我走过去,默默地看着。

工作台上摆满了各种工具,还有一些半成品的骨架。我这才看清,他做的是灯笼。那种最传统的手工灯笼,用竹篾扎骨架,外面糊上纱布或纸,再画上画。

他的手很稳,那是一双布满了老茧和伤痕的手。竹篾在他手中,像是有了生命,一圈一圈,被扎成完美的弧度。他全神贯注,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手里的那点活计。

我忽然有些失神。

这个场景,太熟悉了。在他的身上,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。

我在我的铺子里,对着那些精密的钟表机芯时,也是这个样子。屏住呼吸,手里的镊子稳如泰山,眼睛里只有那些比头发丝还细的零件。那种投入,是外人体会不到的。

这是一种属于手艺人的默契和尊严。

我心里那点残存的别扭和尴尬,在这一刻,忽然就消散了。我对他,生出了一丝敬意。

(第三人称视角)

陈国良其实早就注意到了这个站在身后的女婿。他听着他放轻的脚步声,感受着他投来的目光。那目光里,没有了昨天的愤怒,多了一些探究和……理解。

他心里轻轻叹了口气。

二十多年前,他也是个手艺人,在北京一家剧团做道具。因为一次工作上的失误,跟领导大吵一架,一气之下,他扔下一句“此处不留爷,自有留爷处”,就回了老家安庆。他脾气倔,发过誓,混不出个人样绝不回北京。

可谁知道,这一走,就是半辈子。他放不下脸面,也拉不下身段,就这么跟家里断了联系。直到前两年查出肝病,他才意识到,自己老了。但他还是没告诉女儿,他不想拖累她。

是同乡一个在北京工作的远房亲戚,无意中说漏了嘴。陈静这才找到了他。

他看着这个同样是手艺人的女婿,心里有些复杂。他看得出,李卫东是个实在人,就是性子急了点。昨天那通火,他没往心里去。一个男人,为了自己的家,紧张点,是应该的。

他只是觉得,对不起女儿,也对不起这个从未谋面的女婿。

(第一人称视角)

我正看得出神,岳父忽然停下了手里的活。他从旁边一个旧木盒里,拿出一样东西,递给我。

是一块老上海牌手表。表盘已经泛黄,表带也磨损了,指针停在七点一刻的位置。

“这个……不走了。你能看看吗?”他声音不大,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询问。

我接过来,下意识地翻到表背。这是我的职业习惯。我轻轻打开后盖,凑到眼前。机芯里的一根游丝,缠住了。这是老手表的常见毛病。

我没说话,回到屋里,从我的背包里拿出了随身带着的工具包。那是我吃饭的家伙,走到哪儿都带着。

我坐在岳父刚才的位置上,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天光,用镊子尖儿,轻轻一拨。那根比头发丝还细的游丝,瞬间弹回了原位。我把后盖合上,拧了拧发条,秒针“滴答滴答”,重新欢快地走动起来。

整个过程,不到一分钟。

我把表递还给他。

他接过去,放到耳边听了听,布满皱纹的脸上,第一次露出了一丝笑容。

“好手艺。”他说。

“您这也是。”我看着他桌上的灯笼骨架,由衷地说。

我们俩相视一笑。没有道歉,也没有解释,但我们心里都明白,有些东西,已经不一样了。

那一天,我没有提回北京的事。我帮着岳父劈竹篾,打下手。他做他的灯笼,我看着他做。我们很少说话,但院子里那种沉默,不再是尴尬,而是一种难得的安宁。

第4章 长江水暖,心结渐开

下午,陈静从医院回来,带了些药,还有一袋子菜。她看到我和岳父在院子里一个劈竹子,一个递工具,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惊讶和欣慰。

“爸,卫东,你们……”

“你爸这手艺,快失传喽。”我抢先开口,想打破那点不自在,“我跟他学学。”

岳父没抬头,嘴角却微微向上翘了一下。

陈静笑了,是那种发自内心的,轻松的笑。她说:“那我去做饭,今天给你们做安庆的特色菜,江水煮江鱼。”

晚饭后,陈静拉着我出门散步。

我们沿着那条老街,一直走到了江边。安庆这座城市,是靠着长江的。江面很宽,天色渐晚,江上起了薄雾,对岸的灯火在雾气中若隐若现。几艘货轮鸣着长笛,缓缓驶过。

江风吹在脸上,凉飕飕的,却把心里的火气吹散了不少。

“对不起。”我先开了口,“昨天是我不好,太冲动了。”

陈静摇了摇头,把手放进我的臂弯里。“不怪你,是我没跟你说清楚。我怕你担心,也怕你……不同意。”

“怎么会不同意。”我叹了口气,“那是你爸,也是我爸。只是……他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,这么多年……”

陈静的目光望向漆黑的江面,声音悠悠的。

“他脾气太倔了。”她说,“当年我妈也是个要强的人,两人为了一点小事吵起来,谁也不肯低头。他一气之下就走了,说不混出个名堂,绝不回来。后来我妈去世,我们想找他,也找不到人。”

我心里一阵唏嘘。两个要强的人,因为所谓的面子,毁了一个家。

“他在这里,就靠做灯笼过活?”我问。

“嗯。”陈静点头,“给一些庙会和旅游景点供货,挣不了几个钱,勉强糊口。他这病,也是拖了很久才去看的。要不是同乡的叔叔告诉我,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。”

我沉默了。一个在北京做道具的师傅,回到老家,守着一门快被遗忘的手艺,孤零零地过了半辈子。我无法想象,这二十多年,他是怎么过来的。

“卫东,”陈静忽然停下脚步,看着我,“你是不是也觉得,爸很失败?”

我摇了摇头。

“不。”我说,“我以前可能会这么想。但今天我看着他做灯笼,我就不这么想了。他守着自己的手艺,守着自己的根,这本身就是一种了不起。”

我想到我自己。我的钟表铺,生意一天不如一天。很多人劝我改行,说现在谁还戴机械表,谁还花大几百去修一块表?我一直扛着,心里也憋着一股劲。我觉得,手艺人的那点尊严,不能丢。

在岳父身上,我看到了同样的执拗。我们是同一类人。

“其实,”我看着陈静,认真地说,“我跟他挺像的,都是茅坑里的石头,又臭又硬。”

陈静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,捶了我一下。“不许你这么说我爸。”

江边的风,吹散了我们之间最后那点隔阂。我握紧了她的手,几十年的夫妻,好像在这一刻,才真正地把心贴在了一起。

我们沿着江边慢慢走着,就像北京的恋人,在后海散步一样。只不过,这里的江水更宽,空气更润,心境也更开阔。

我看着这座陌生的城市,它在我眼里,忽然变得亲切起来。那些老旧的街道,那些不紧不慢的行人,都透着一股生活的本真味道。

也许,慢一点,也没什么不好。

第5章 京城来电,两难抉择

在安庆的第三天,我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节奏。

早上陪岳父去江边晨练,看大爷大妈们唱黄梅戏。白天在他那小院里,帮他打打下手,听他讲那些竹子的门道。晚上,一家人坐在一起,吃陈静做的家常菜。

岳父的话依然不多,但他的眼神柔和了许多。有时候我跟他聊起北京的变迁,他会听得很认真,偶尔插一两句,问问某个胡同还在不在,某个老字号怎么样了。

我知道,他心里还是念着北京的。

这天下午,我正在院子里帮他打磨一个灯笼的底座,兜里的手机响了。是个陌生的北京号码。

我走到一边接起电话。

“喂,请问是李卫东李师傅吗?”电话那头是个很客气的年轻人。

“是我,您哪位?”

“李师傅您好,我是宏远地产的。是这样,我们公司最近在后海那边有个开发项目,您那间铺子,正好在我们的规划红线里。我们想跟您谈谈收购的事。”

我心里咯噔一下。这事儿传了小半年了,没想到真找上门来了。

“我们给出的条件非常优厚。”年轻人继续说,“除了市场价三倍的补偿款,我们还可以给您在新建的商业街里,预留一个位置,前三年免租金。”

三倍的补偿款。

我脑子里迅速算了一下,那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数字。足够给儿子换套大点的房子,也足够我和陈静舒舒服服地养老了。甚至,岳父后续治疗的费用,也完全不用愁了。

这是一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。

“李师傅,您考虑一下?这机会可不多得。”

“我……我考虑一下吧。”我挂了电话,心里却翻江倒海。

卖掉铺子,我就能彻底摆脱现在的困境。再也不用为了一个月几千块的收入,熬得两眼昏花。我可以彻底退休,去旅游,去干点别的。

可是,那间铺子,是我爸传给我的。我们李家两代人,快六十年的心血,都在那里头。那些工具,那个工作台,都跟我有了感情。把它卖了,就像是把我的根给拔了。

我靠在墙上,点了一支烟,心里乱成一团。情义和利益,传统和现实,在我脑子里打起了架。

就在这时,陈静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跑了进来。

“卫东,不好了!爸他……他刚才晕倒了!”

我手里的烟“啪”地掉在地上。

我们手忙脚乱地把岳父送到了医院。经过一番抢救,人是清醒了,但医生把我们叫到办公室,表情很严肃。

“病人的情况不太好。”医生指着片子说,“肝硬化已经到了中晚期,出现了腹水。保守治疗效果有限,我们建议,尽快做肝移植手术。”

“手术?”陈静的声音都在发抖,“那……那得多少钱?”

“手术费加上后期的抗排异药物,不是一笔小数目。你们家属,要做好心理准备和经济准备。”

我站在旁边,听着医生的话,手脚冰凉。

经济准备。

我脑子里,瞬间就想起了刚才那个电话。宏远地产,三倍的补偿款。

那笔钱,就像是专门为了这场手术准备的。

这是一个选择题,一道无比艰难的选择题。一边,是我坚守了大半辈子的手艺和祖业;另一边,是岳父的命,是这个我们刚刚找回来的家。

我看着走廊尽头,躺在病床上的岳父,他闭着眼睛,眉头紧锁,看上去那么虚弱。我又看了看身边,六神无主的陈静。

我心里,忽然就有了一个答案。

手艺没了,人还在,总有别的活法。

但家要是散了,就什么都没了。

第6章 父女情深,冰释前嫌

我把陈静拉到一边,扶着她的肩膀,让她看着我。

“别怕,有我呢。”我说,“钱的事,你不用担心。”

“可是那么多钱,我们上哪儿去凑?”陈静的眼泪又下来了,“把北京的房子卖了?”

“不用。”我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,“我那铺子,有人要收。价钱不错,足够了。”

陈静愣住了,她知道那间铺子对我意味着什么。

“卫东,那可是……”

“没什么可是的。”我打断她,“铺子是死的,人是活的。钱没了可以再挣,爸只有一个。”

我说得斩钉截铁。做出决定的那一刻,我心里反而踏实了。那感觉,就像一块压在心口很久的石头,终于搬开了。什么手艺人的尊严,什么祖业的传承,在亲人的生命面前,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。

我拿出手机,找到了刚才那个号码,正准备回拨过去。

“不用了。”

一个沙哑的声音,从我们身后传来。

我们回头一看,岳父不知什么时候醒了,正靠在病房门口,看着我们。他脸色苍白,但眼神却异常明亮。

(第三人称视角)

陈国良其实早就醒了。他只是闭着眼睛,听着门外女儿和女婿的对话。

当他听到李卫东说“爸只有一个”的时候,这个倔强了一辈子的老人,眼角悄悄湿润了。他这辈子,亏欠最多的,就是女儿。他没能陪她长大,没能在她出嫁时,给她一份像样的嫁妆。这是他心里永远的痛。

现在,他的病,却要让女儿女婿搭上全部家当来救。甚至要毁掉女婿安身立命的根本。他不能这么自私。

他撑着虚弱的身体,下了床,一步步挪到门口。他要阻止他们。

“爸,您怎么起来了?”陈静赶紧过去扶他。

陈国良摆了摆手,目光落在李卫东身上。“卫东,你的心意,我领了。但这手术,我不做。”

“爸!这怎么行!”陈静急了。

“你听我说完。”陈国良的声音不大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我自己的身体,自己清楚。这么大年纪了,不值得再花那份冤枉钱,拖累你们。”

他顿了顿,从贴身的口袋里,摸出一个用手帕包得整整齐齐的小布包。他一层一层打开,里面是一本存折。

“这里面,有五万块钱。”他把存折塞到陈静手里,“是我这些年攒下的。本来……是想给你,当个迟到的嫁妆。现在,也用不上了。你们拿着,就当我还你们之前垫的医药费。”

陈静拿着那本薄薄的存折,手抖得厉害。五万块,对于一个靠做灯笼维生的老人,这几乎是他的全部。

“铺子,你不能卖。”陈国良又转向李卫东,目光灼灼,“手艺人的根,不能断。我断过一次,后悔了半辈子。你不能再走我的老路。”

他看着这个只相处了几天,却仿佛认识了一辈子的女婿,郑重地说:“好手艺,到哪儿都饿不死。守住了,就是尊严。”

那一刻,病房走廊的灯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,他瘦弱的身体里,仿佛蕴藏着巨大的能量。他不再是一个需要被同情的病人,而是一个用尽生命最后力气,去守护家庭和尊严的父亲。

李卫东看着岳父,心里百感交集。他忽然明白了,为什么陈静会有那样的韧劲。因为她有这样一个父亲。

他收起手机,走上前,从陈静手里拿过存折,又轻轻放回岳父的手里。

“爸,”他开口,第一次这样称呼他,“这钱,您自己留着。手术我们做,钱我们想办法。铺子,我不卖了。但不是因为您说的,而是因为,我不想让我的孩子,将来也像您一样,后悔。”

他握住岳父的手,那只布满老茧的手,此刻有些冰凉。

“您放心,这个家,有我呢。”

二十多年的隔阂与心结,在这一刻,彻底冰释前嫌。

第7章 古城新生,吾心安处

最终,岳父还是没拗过我们。

我们咨询了医生,选择了一个相对稳妥的介入治疗方案。费用虽然也不低,但比肝移植要少得多,在我们能承受的范围之内。我给北京的儿子打了个电话,他二话不说,就把他这些年攒的工资都转了过来。

手术很成功。岳父在医院住了一周后,就出院回家休养了。他的气色好了很多,话也渐渐多了起来。

他开始教我做灯笼的全套手艺,从选竹,到劈篾,再到扎骨架、糊纱、绘画。他说,他不想让这门手艺,在他手里失传。

我学得很认真。我发现,修表和做灯笼,在根上是相通的。都需要极大的耐心,和对细节的极致追求。一根竹篾的弧度,和一个齿轮的咬合,都需要分毫不差。

我那颗在北京浮躁了很久的心,在安庆这间小院里,在与竹篾和纱布的相处中,彻底沉静了下来。

我不再焦虑铺子的未来。岳父说得对,好手艺,饿不死人。大不了,我不做大路货了,就做高端定制。把铺子改成工作室,专门修那些有年头、有故事的老表。活儿少点,但精。这不就是匠心吗?

在安庆的最后几天,陈静陪着我,把这座城市好好逛了逛。

我们去了迎江寺,看了江边的振风塔。塔影倒映在江水里,古朴而宁静。我们去爬了菱湖公园里的小山,在山顶看来来往往的船只。我们还去吃了当地的小吃,那碗撒了虾米的馄饨,味道鲜美,至今难忘。

我发现,安庆这座城市,就像我岳父一样。外表看上去,老旧、沉默,甚至有些落寞。但只要你静下心来,走进它的内里,你就能感受到它温润的底蕴和那份不卑不亢的从容。

这里的生活节奏很慢,邻里之间充满了人情味。下午,人们会搬个小板凳坐在门口聊天。谁家做了好吃的,会给邻居送一碗过去。这种景象,在北京的胡同里,也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。

网上的评价,说它发展慢,跟不上时代。可我却觉得,正是这份“慢”,才保留了生活中最可贵的东西。

要回北京的前一晚,我们一家三口,在院子里吃饭。岳父的身体恢复得不错,甚至喝了一小盅黄酒。

“以后,常回来看看。”他说。

“那肯定的。”我笑着说,“我这灯笼手艺还没学到家呢。再说,北京那铺子,我还琢磨着,旁边也挂两个您做的灯笼,那才叫有味道。”

陈静在一旁,给我们俩添饭,脸上挂着我从未见过的、舒心的笑容。

那一刻,我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强烈的归属感。

我明白了,所谓的家,不一定非得是北京那套两居室,不一定非得是后海那间老铺子。家,是你的心安放的地方。是有人等你吃饭,有人为你牵挂的地方。

第二天,我和陈静坐上了回北京的火车。

火车开动,安庆的轮廓在窗外渐渐远去。我没有伤感,心里反而很踏实。我知道,我们很快还会再回来。

我握着陈静的手,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,心里默默地说:

我是北京人,去了趟安徽安庆,不吹不黑,安庆比网上评价的还要好。好在它的江,好在它的人,更好在,它让我找回了一个家。

发布于 2025-09-30 05:4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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